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形成,关于文化产业的各种疑问与回答在形而上和形而下两个层面徐徐展开。选定某一特定区域,针对某类文化产品,分析其生产及传播方式的文化产业项目研究悄然而起,方兴未艾。在中华文化世界传播的浩荡路途之上,不同的文化产品承载着不同的目的,发挥着不同的功能。从1990年自贡灯会赴新加坡展出开始算起,自贡彩灯保持“天下第一灯”文化优势几近三十年。以2018年5月入选首批国家文化出口基地城市序列为标志,彩灯文化产业再次得到国家权威部门的高度认可。放眼全国,自贡彩灯文化产业的特殊性与重要性愈发显著。
改革开放以来,基于自贡国际恐龙灯会经贸交易会的持续举办,自贡彩灯公司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地方走到中央、从中国西南一隅走向世界各地,形成独具特色的产业模式与服务方式。在全面深化改革、扩大对外开放的现实条件下,回望自贡彩灯文化产业已经走过的曲折前行之路,总结以往经验而面向未来,持续探索自贡彩灯公司的国际化之路,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分析自贡彩灯文化产业获得萌生和成长的历史条件、分析自贡彩灯公司不断变化的内外部社会环境,是认识其国际化发展的重要前提。离开国家发展文化产业的宏大叙事,离开自贡民众对灯会和彩灯的由衷热爱、倾情支持,彩灯公司不会获得滋养其生存和发展的社会土壤。自贡灯会成名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承办自贡灯会的具体工作由自贡市政府设立的专门机构自贡市灯贸管理委员会负责。为适应长期坚持举办灯会的需要,“1987年7月24日,自贡市编制委员会批准建立自贡市国际恐龙灯会经贸交易会办公室,为县级事业单位,赋予其行政职能,隶属市政府领导,人员编制暂定20名,经费实行差额补贴”。“1988年10月27日,自贡市编制委员会批准将自贡市国际恐龙灯会经贸交易会办公室更名为自贡市灯贸管理委员会。”自贡本地俗称为灯贸委”。其职责包括“按照中共自贡市委、自贡市政府决定,组织实施举办自贡灯会或灯会外出展览活动”;“负责同国内外邀请灯会并前往展出的联系、考察、谈判等”“差额补贴”意味着相关人员的部分工资性收入乃至办公经费,必须通过举办灯会获得。盈利成为制灯办会的直接目的。在当时的自贡,举办灯会最重要的目的是推动区域经济发展。利用灯会契机,组织举办工业展品展销会、物资交易会、技术洽谈会等经贸型会议活动,搭建自贡和外地两者之间人员、产品、资金、技术、资源等各种生产力要素有机结合的共赢发展平台,是自贡灯会冠以经贸交易会的直接原因。
灯会外出展览活动由灯贸委负责,表明灯贸委有权力也有能力代表自贡市政府外出参与经营性灯会文化艺术活动。外出参与商业经营活动之时,灯贸委必须全面接受中共自贡市委、自贡市政府领导,其经营行为虽然受市场影响,但无疑具有计划经济时代的性质。显而易见,自贡灯会文化艺术活动的社会主体是地方政府,当外出参与经营性灯会文化艺术活动时,其社会主体也是自贡市政府。此时,自贡灯会虽然表现为一种文化艺术活动形式,却承载着自贡市政府的经济和政治目的。在此期间,无论是本地一年一度的自贡灯会,还是前往外地参与灯会文化艺术活动,为盈利而努力谋划、上下协调必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负责同国内外邀请灯会并前往展出的联系、考察、谈判等事宜,使灯贸委相关责任人员成为站在彩灯文化产业起跑线上的第一批运动员。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逐步建立的客观实践中,自贡灯会逐渐形成自己的节庆举办模式,自贡彩灯文化产业初露端倪。与此同时,自贡本地的有识之士也在思考着灯会未来的发展走向。“举办灯会要以发展社会主义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为核心,服从于市场,服从于消费,遵循价值规律。我国尚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商品生产、商品交换将长期存在。我们不能就灯论灯,而应该把灯会纳入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轨道之中。举办灯会也要念好社会主义的‘生意经’,从思想到行动上实现观念的更新和转化。”此观点形成于1987年,其所属文章为首届“自贡国际恐龙灯会战略研讨会”入选论文。相关论述明确地指出了当时自贡灯会文化艺术活动的经营性特点,并强调举办灯会应该遵循市场导向原则。事实上,不能就灯论灯、举办灯会也要念好社会主义的生意经这些意见不仅代表着个人,也是当时一大批自贡灯会承办人员的想法。
自贡灯会从成名伊始就具备的经营性与商品化的特点,使其在进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建设快速发展阶段之后,可以非常顺利地转变为具有稳定消费群体的文化产品与服务。进入20世纪90年代,随着民众物质生活条件逐渐改善,中国社会广大民众对精神产品的需要迅速增长。与此同时,因中外文化和经济往来日渐频繁,社会各界有识之士纷纷认识到中国在世界文化和经济交流格局中往往处于不利地位,在保持民族归属、保护国家主权的前提下,推动文化的产业化发展势在必行。现实生活中,各类具有文化属性的产品或商品快速出现,成为城乡民众日常消费的重要组成部分。
文化产业概念及各种实践逐渐被社会普遍接受。“1993年11月14日,文化部召开了部分省市文化产业座谈会。时任文化部常务副部长的高占祥在座谈会上发表了《在改革开放中发展文化产业》的讲话,从概念界定、产业政策、产业规则、人才培养和市场机制等方面较为系统地探讨了以文化产业为对象的若干重大理论问题。”当中国社会持续进步需要在经济层面承认文化的商品属性之时,有关文化产业的一系列问题从客观而具体的生产、生活实践上升为逻辑严密、概念清晰的理论体系。此时,在经营和管理自贡灯会时逐渐形成的一整套成熟而稳定商业化模式,成为彩灯公司建立和运行的参照系。这种从自贡灯会萌芽生长而出的文化商业模式,是自贡市灯贸管理委员会第一批工作人员及自贡地方政府相关责任人员栉风沐雨集体创造的实践性文化成果。